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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兩星期,課堂出現異象,不少學生容光煥發,不講流行文化,還是香港政治,一律眼大有神,頻頻向他們的老師即本人我放電。早幾天,一名同學捧著四萬跑來跟我握手,說:「這一期你的笑容真的很厲害。」
 
我皺眉。坦白說,這一期我私底下其實甚少言笑,心情差得很厲害。
 
最近,老父生病入病院。我在西環一帶出名孝順,自然堅持每天到床前問安。老父病情反覆,上星期初血壓急降百度,醫生說情況並不樂觀,但危急時不會勉強搶救,我聽到自己說了一個「哦」字。半小時後,我的胸口隱隱作痛。
 
兩天後,老父回氣,坐在床上要出看家潮式少林拳,我微笑。離開醫院時,步過二樓深切治療部,見大批記者等候,我記起流行文典範肥姐正在此奮力掙扎,行到地面,另一批記者在交頭接耳,說香港政治猛人鄔維庸已經與世長辭。我低頭,無語,前行,再低頭。
 
中秋節翌日,清早起床,窗外是秋天的陽光,微黃,半暖。離探病時間還有幾小時,我想聽點音樂。「福伯」Furtwangler 在 1942 年領導柏林愛樂團演奏貝多芬第九交響樂的曠世名演,演出時場外炮火隆隆,正值人類歷史最寒冷的冬天,埸內琴音嬝嬝,見證了人類心處最熾熱的光華。福伯棒下,四個樂章,對衝倒立,層層超脫,定音鼓如奔雷,大提琴若馳騁,單簧管見青天,男女眾聲唱出大同。七十四分鐘的音樂,我一氣聽完,心情跌蕩,有如巴黎鐵塔反轉再反轉。
 
因為悲,才有喜,掉入黑洞,更愛光明。此刻我想我多少明白為什麼周星馳說,人間最厲害的笑話最終是會教人落淚的。
 
面對寒冬,我珍惜秋日。
 
信報   二零零六年十月九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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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還記得老妹把我點東點西時的一念滿足,亦惦念著談話時你那一臉狐疑。
人,總是不在身邊才學會想念,亦因為有愛,才會有恨。恨,只有恨一齊都上了心。
 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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